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伴随着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痛苦嘶气。终于,
头盔抬到了一个角度。碎裂的面罩后面,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感觉到两道冰冷粘稠的视线,穿透了碎裂的塑料和流淌的鲜血,如同实质的冰锥,
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脸上!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痛苦,
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打量猎物般的……饥饿和残忍!恐惧像无数冰冷的针,
瞬间刺穿了我的四肢百骸,冻僵了血液,凝固了呼吸。刚才那一下,非但没有解决他,
反而彻底激怒了一头受伤的凶兽!他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我被困在了这座惨白的、散发着血腥味的孤岛里!他喉咙里再次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低吼,
像是野兽受伤后的呜咽,又像是某种非人的语言。沾满污垢和血迹的右手猛地抬起,
不再是之前四指并用的撬门姿势,而是五指箕张,带着一种撕裂一切的凶狠,
死死抠住了卷帘门冰冷的内侧边缘!
“嘎吱——吱吱——”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扭曲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刺耳!
那沉重的卷帘门,竟然在他单手的、带着伤痛的暴力下,被硬生生地再次向上抬起了几寸!
门缝扩大,更多的冷风夹杂着外面夜色的阴寒灌入。他另一只手撑住地面,
沾血的蓝色头盔下,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锁定着我,身体开始发力,
试图从狭窄的门缝下完全钻进来!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在疯狂尖叫!我猛地转身,
不再看那地狱般的门口,视线像雷达般扫过整个便利店。后门!员工通道!在仓库后面!
身体比思维更快!我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收银台后方、通往仓库的狭窄过道冲去!
货架在余光里飞速倒退,心跳声在耳膜里轰鸣,
盖过了身后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越来越近的、带着血腥味的沉重喘息。冲进仓库!
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纸箱和灰尘的味道。昏暗的节能灯光下,堆叠的货箱如同沉默的怪兽。
我一眼就看到了仓库尽头那扇漆成绿色的铁门——员工通道!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