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车从他身边经过,却像没看见这个人似的。"你......"我嗓子哑得不像话。
他走进来,把报纸扔在我被子上。2023年7月24日的《晨报》,
头版照片是烧成骨架的配电房,标题写着《老电工深夜猝死,曾参与99年火灾救援》。
我抬头看他:"张建国死了?""因果律。"陈亮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你改变了过去,
现在的他就不该活着。"我盯着他衬衫上的血,突然意识到那不是他的。
血渍组成奇怪的纹路,像电路板上的走线。"你到底是谁?"我攥紧被角,"为什么选我?
"陈亮笑了。他伸手按在我额头上,掌心冰凉——和火灾现场那只手一样。
"1999年7月23日下午3点,"他说,"你在少年宫书法班逃课,跑去解放路买冰棍。
"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那天我确实偷跑出去,还撞见配电房冒烟。
回家被老爸揍得三天坐不了板凳,这事儿我连心理医生都没说过。
"当时如果有个小孩喊人来救火......"陈亮的手指突然发力,指甲陷进我皮肤,
"死的就是四个陌生人,不是我和你爸。"我疼得眼前发黑。
破碎的画面往脑子里灌:穿蓝制服的男人跪在火场哭嚎,小女孩被烟熏黑的小脸,
还有陈亮——年轻的陈亮,把钢笔塞给一个穿校服的男孩。
"那支笔......"我挣扎着摸向床头柜。"是你爸的遗物。"陈亮松开手,
"现在你该明白了,这不是第一次轮回。"钢笔躺在报纸上,裂纹里的血迹正在融化,
变成墨水一样的黑色。护士突然推门进来:"3床病人,你对着空气说什么呢?
"陈亮的身影开始变淡。他退到窗边,阳光穿透他的身体,
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格子衬衫影子。"今晚午夜,"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带着笔去电台直播间。""等等!"我抓起钢笔,"我爸到底——"一阵风吹过,
窗帘扬起又落下。病床上只剩摊开的报纸,
社会版角落里印着张老照片:1999年火灾调查组合影,站在最旁边的年轻调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