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消失在雨夜的黑暗中,留下更深的死寂和更沉重的孤立感。院门吱呀作响,
在风中无助地晃动。我靠在冰冷的门框上,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斗。
香炉里,香又断了一截。灰烬又厚了一层。檀木盒里,只剩下六根香了。我成了孤岛。
被怪物觊觎,被同类憎恨。香尽之时,就是地狱洞开之刻。下一个祭品……会是我吗?
还是……那些在门外窥视的、充满敌意的村民?阁楼上,那细若游丝的呜咽声,
似乎又响了起来,若有若无,缠绕不去。***最后三根香。它们并排躺在檀木盒的底部,
暗红的色泽在昏暗中像凝固的、陈旧的血液。盒子空了,空得令人心慌。
我盯着那三根细小的东西,仿佛它们是维系着整个世界不至于崩塌的最后三根丝线。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要砸穿胸膛。恐惧不再是弥漫的空气,
它已经凝结成了实体,沉重地压在我的肩头,勒紧我的喉咙。阁楼的动静越来越频繁了。
即便香火正旺,青烟笔直,那令人牙酸的拖拽声也几乎不再停歇。
沙沙……沙沙……像是裹尸布在地上摩擦。伴随着拖拽声的,是那呜咽声,它不再细若游丝,
而是变得清晰了许多,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像一个被捂住口鼻的人在垂死挣扎。更可怕的是,
有时还能听到一种细微的、类似指甲刮擦木板的“咯吱”声,就在我头顶正上方的楼板上,
缓慢而执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穿透那层薄薄的木板,降临下来。
香炉里的灰烬已经堆积如山,几乎与炉口齐平。灰白的颜色中,
隐隐透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死气沉沉的暗黄色。每一次添香,
我都必须用铜香铲小心地拨开厚厚的灰层,才能勉强插下新的香。
那枚“小虎”的铜铃早已被深埋,但拨灰时,
指尖不止一次触碰到其他细小的、形状不规则的硬物——尖锐的,
可能是细小的骨片;圆润的,或许是牙齿;还有扁平的……我不敢想。每一次触碰,
都像被冰冷的针狠狠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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