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被门外更加狂暴的风吼彻底吞噬。我瘫软在冰冷的墙角,手中死死攥着那块温热的玉佩。
黑暗中,只有玉佩那道金线在窗外透入的、摇曳的火光下,闪着一丝微弱而诡异的亮光,
像一道新鲜的、渗着血的伤口。门外,风声如万鬼齐哭,撕扯着这座即将倾覆的孤城。
城破那日的黎明,天空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浑浊的铅灰色。风停了,死寂沉甸甸地压下来,
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焦糊味,还有尸体开始腐败的甜腥气。
城墙上挤满了残存的士兵和绝望的百姓,一片死寂的沉默,比昨夜的狂嚎更令人窒息。
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城外那片开阔的、布满坑洼和残骸的荒地上。那里,
黑压压的敌军阵列如同沉默的钢铁丛林,矛尖在灰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阵列最前方,孤零零地立着一根粗壮的木桩。然后,他们把他拖了出来。
我的眼睛瞬间被那抹身影刺穿。沈砚。他身上那件曾无数次在深夜映着我油灯光芒的银甲,
此刻只剩下零落的碎片,勉强挂在血肉模糊的身躯上。裸露出的皮肤上,
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烙铁的印记,以及大片大片狰狞的乌紫。他几乎无法站立,
被两名高大的敌兵粗暴地架着,拖向那根木桩。他的头无力地垂着,
散乱的黑发黏在血污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在垂落的发丝缝隙间,
似乎极其艰难地抬了起来,遥遥地、固执地,望向城墙的方向。
就在那目光似乎要穿过冰冷的空气,落在我身上的瞬间,异变陡生!
原本如同被抽去所有骨头的身体里,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
沈砚猛地挣脱了架着他的两个敌兵!他像一头濒死的凶兽,
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咆哮,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
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敌将猛扑过去!那敌将显然没料到如此变故,仓促间只来得及侧身。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噗嗤!”利器刺穿血肉的闷响,清晰地撕裂了死寂的空气。
一柄雪亮的长矛,从沈砚身后凶狠地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