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墙壁上幽暗跳动的火把,
映照着冰冷石壁上凝结的、不知是水汽还是陈年血垢的暗色污迹。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血腥味和一种绝望的、死亡的气息。
沈砚之被剥去了象征身份的玄青侍卫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囚衣。
他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墙上,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皮开肉绽的鞭痕。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火辣辣的剧痛,那是被沉重的廷杖反复击打留下的内伤。血,
早已浸透了白色的囚衣前襟,凝结成大片大片暗红发黑的硬块。他低垂着头,
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角和下颌紧绷的线条,
透露出他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说!那本《弊政录》的原本在何处?还有哪些同党?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一个阴鸷的声音在狭小的刑房里回荡,是诏狱的掌刑太监。
他手中把玩着一根沾着新鲜血迹的细长铁钎,眼神像毒蛇般在沈砚之身上逡巡。
沈砚之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那具伤痕累累的躯壳已经死去。
“骨头倒是硬!”掌刑太监冷哼一声,对旁边的狱卒使了个眼色。
一桶冰冷刺骨的、混杂着盐粒的脏水,猛地泼在沈砚之身上!“呃——!
”剧烈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瞬间席卷全身,沈砚之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
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他被迫抬起头,湿透的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水珠混着血水顺着下颌滚落。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锐利如初,只是布满了血丝,
燃烧着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火焰,冷冷地、毫不避让地直视着那掌刑太监。“苏明鸢那贱人,
你以为你不说,她就跑得了?”掌刑太监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恶毒的诱导,
“陛下已经下令,她熬不过三日!只要你说出来,
或许还能留她一条贱命……”沈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死水般的平静瞬间被打破,
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痛苦和愤怒!他猛地挣扎了一下,锁链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牵动全身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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