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室巨大的隔音玻璃外,导播间里,值班的刘导播又在低头刷手机,
屏幕的冷光映着他微微发福的脸,看起来百无聊赖。这方寸之地,就是我的午夜牢笼。
“好了,广告时间结束,让我们接听下一位听众的来电。”我清了清干涩的喉咙,
指尖悬在控制台的按键上,按下接通,“您好,这里是‘午夜心声’,我是乔雨。
”听筒里没有立刻传来人声。只有一种……声音的真空。不是纯粹的沉默,
更像是某种巨大声响骤然停止后残留的耳鸣,一种极低频的嗡鸣,
细微却顽固地钻入我的耳膜。紧接着,一阵尖锐的电流噪音猛地炸开,
刺得我下意识偏头躲开了耳机。然后,那声音来了。
“乔…乔主播…你好…”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但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不是刻意压低,
也不是冷漠,而是一种…彻底的、毫无生命力的虚无感。仿佛声音本身已经死亡,
只是被某种力量强行驱动着。“我…我叫…小林…”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脊椎底部窜起,
激得我后颈汗毛倒竖。演播室的空调恒温26度,我却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缠绕上来。
“小林你好,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有什么想聊的?”我努力维持着职业性的温和,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玻璃外的刘导播——他正捂着嘴,肩膀耸动着,显然是在打喷嚏。
“我…睡不着…”小林的声音突然流畅起来,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质感丝毫未减,
反而更加清晰,“我已经…三年没睡过了…”她的语调平直得可怕,像在读一份死亡报告。
恶作剧电话。我心里立刻下了判断。但一种莫名的寒意却驱使我追问:“失眠确实很痛苦,
你试过什么方法缓解吗?”“没有用…”小林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耳鼓,“我已经死了…死人不需要睡觉…”死寂。
除了那该死的、仿佛来自深渊的细微嗡鸣,还在持续地折磨着我的听觉。我的手指猛地蜷缩,
指甲几乎要抠进通话键的塑料外壳里。心脏在肋骨下沉重地撞击,一下,又一下。
一股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