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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我闯入前男友的订婚宴,不是为了抢婚,而是为了直播算命。他对我说滚,他的未婚妻骂我疯子。我当着上万人的面,笑着说出她亲手溺死双胞胎姐姐的秘密。直播间被封禁的下一秒,我收到了全网顶级豪门继承人的私信:“算我,我给你一个无法被关闭的直播间。”

章节一

“苏微,你闹够了没有?”

顾景明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每一个字都砸在我心上。

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臂弯里挽着今天真正的女主角,林菲菲。

林菲菲依偎在他怀里,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得意的怜悯。

“微微,我知道你还爱着景明,但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这样……只会让大家难堪。”

周围的宾客窃窃私语,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鄙夷。

嘲讽。

看疯子的眼神。

我没理他们,只是举起了我的手机,屏幕正对着我自己。

直播间的界面上,在线人数正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向上飙升。

“大家好,欢迎来到‘玄门直播间’。”

“今天我们来算算豪门秘辛。”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顾景明气得脸色铁青。

“保安!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

他一声令下,两个高大的保安立刻朝我走来。

我笑了笑,镜头转向他身边的林菲菲。

“第一位客人,就从准新娘开始吧。”

“林小姐,独生女,父母是知名艺术家,家境优渥,人生履历完美无瑕。”

我轻声说着,像是念稿子。

林菲菲的下巴微微抬起,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视线越过手机屏幕,直直地看向她。

在我的视野里,她光鲜亮丽的身体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黑色的气。

那黑气之中,有一个模糊的、湿漉漉的小女孩影子,正死死地抱着她的脖子,发出无声的尖啸。

“我想说,你的履历上,漏了一项。”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

“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叫林月月。”

林菲菲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顾景明也愣住了,皱眉道:“苏微,你胡说八道什么?菲菲从小就是独生女!”

“是吗?”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年你们五岁,在乡下奶奶家的池塘边玩耍。”

“你把她推进了水里。”

“看着她挣扎,看着她沉底,看着她被水草缠住头发。”

“你亲手,溺死了你的双胞胎姐姐。”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林菲菲浑身都在发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眼中的惊恐,是最好的证据。

直播间的弹幕疯了。

【卧槽?真的假的?杀人犯?】

【这个主播是谁啊?这么敢说?】

【等一下,我好像想起来了,林家好像确实有过一对双胞胎,后来只剩一个了,对外说是病死的!】

【!!!细节对上了!】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林菲菲终于崩溃了,尖叫着朝我扑过来,想要抢夺我的手机。

顾景明一把拉住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陌生和恐惧。

“苏微,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我没回答他。

手机屏幕一黑。

【您的直播间因涉及违规内容,已被永久封禁。】

意料之中。

我收起手机,转身就走。

身后是林菲菲崩溃的哭喊和顾景明压抑着怒火的质问。

我一步都没停。

走到宴会厅门口,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

“算我,我给你一个永远不会被关闭的直播间。”

落款是一个字。

“言”。

章节二

我认识这个“言”。

顾沉言。

京城顾家真正的继承人,顾景明的堂哥。

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连呼吸都被财经新闻报道的男人。

传闻他手段狠厉,不近人情,在二十五岁那年就从叔叔(顾景明父亲)手里,兵不血刃地夺回了整个顾氏集团的控制权。

顾景明在他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找我?

我没有回复。

走出酒店大门,冷风吹在脸上,我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我不是为了报复顾景明和林菲菲才去搅乱他们的订婚宴。

我需要钱。

很多很多的钱。

我的弟弟苏然,躺在ICU里,已经三个月了。

他得了一种怪病,身体机能迅速衰竭,血液里像是被注入了毒素,却怎么也查不出病因。

医生说,除非能找到国外顶尖的血液病专家团队,用最先进的净化设备,否则……撑不过半年。

费用是天文数字。

我卖了房子,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依然是杯水车薪。

我唯一的金手指,就是这双眼睛。

从我记事起,我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每个人身上都有“气”,黑色的业障,金色的功德,粉色的桃花,灰败的死气。

我靠着这个能力,在街边摆摊算命,勉强糊口。

但那点钱,对于苏然的病来说,远远不够。

所以我必须兵行险招。

直播算命,专挑豪门下手。

他们秘密多,出手阔绰,而且最信这些。

只要我能一炮而红。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那个号码。

这次是一张图片。

一个独立的直播后台APP的安装包。

配着一行字:“平台服务器在苏黎世,没人能关掉它。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我跟顾景明交往三年,他都记不住。

犹豫了三秒,我点了安装。

一个设计极简的黑色APP出现在我手机桌面,名字叫【深渊】。

用我的生日登入,后台空空如也。

只有一个开启直播的按钮,和一个孤零零的观众ID。

【言】。

我深吸一口气,点下了开启直播。

手机屏幕亮起,倒映出我苍白却平静的脸。

直播间里,只有我和他。

屏幕上缓缓飘过一行弹幕。

【言:开个价。】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要算什么?

事业?姻缘?生死?

我看不透他。

我只能看见,通过这根数据线连接过来的,属于他的“气”,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纯粹的黑暗。

那黑暗比林菲菲身上的业障浓郁千百倍,却又无比纯净,不带一丝血腥和罪恶。

仿佛……他生来就是深渊本身。

【言:怎么不算?怕了?】

他的文字带着一丝挑衅。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声开口。

“顾先生,你没有未来。”

这不是诅咒,而是我看到的事实。

他的生命线,在我眼中是一条断裂的线。

断口处,被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笼罩。

我看不清他的结局,只能看到一片虚无。

屏幕那头沉默了。

许久,新的弹幕才出现。

【言:有点意思。】

【言:明天中午十二点,来顾氏大厦顶层见我。】

【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弟弟的医疗费,我全包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连我弟弟的事情都知道。

这个男人,到底调查了我多少事?

他把我扒得一丝不挂,而我对他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很危险。

但我没有选择。

“好。”我回了一个字。

章节三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顾氏大厦楼下。

前台小姐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拦住了我。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顾沉言。”

我说出这个名字,前台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转为一丝轻蔑。

“抱歉,没有预约不能上去。想见顾总的人很多,您还是请回吧。”

她把我当成了又一个想靠歪门邪道攀上枝头的女人。

我理解,但不打算解释。

我拿出手机,打开【深渊】直播。

镜头对准了前台小姐。

“今天的直播内容:看相识人。”

“这位小姐姐,标准的职业白领,月薪一万二,但你每个月都要拿出八千块,给你那个烂赌的男朋友还债。”

前台小姐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笑了笑,“你左边锁骨下面,是不是有一个牙印形的疤?”

“那是上周你男朋友问你要钱不成,咬的。”

“你桌子下面藏着的验孕棒,是两条杠。”

“你不敢告诉他,因为你知道,他只会让你把孩子打掉,然后用这笔钱再去赌。”

前台小姐的血色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

她看着我,像是见了鬼。

周围传来其他员工的窃窃私语。

我没再看她,只是对着直播间说道:“大家看到了吗?有时候,让你坠入深渊的,不是没钱,而是爱上了一个人渣。”

【深渊】的直播间里,观众依旧只有【言】一个。

但他似乎很有耐心。

【言:上来。】

一条弹幕飘过。

几乎是同时,前台的内线电话响了。

她失魂落魄地接起,听着电话那头的吩咐,脸色愈发惨白。

挂了电话,她颤抖着声音对我说:“……顾总让您上去,总裁专属电梯在那边。”

我收起手机,朝她指的方向走去。

电梯飞速上升,光洁的梯壁映出我的脸。

紧张吗?

当然。

但我更兴奋。

一种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的兴奋感。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

门缓缓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清冷。

五官深邃得像是雕塑,一双眼睛漆黑如墨,正静静地看着我。

顾沉言。

他比财经杂志上的照片,更有压迫感。

他就是【深渊】本身。

我看到他身上那片纯粹的黑暗,比昨天通过屏幕看到的更加浓郁,几乎要化为实质。

“苏微。”

他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像大提琴的颤音。

“你比我想象中……要胆大。”

“顾先生过奖了。”我平静地回视他,“毕竟,我是个疯子。”

他似乎被我的话逗笑了,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跟我来。”

他转身,我跟在他身后,穿过巨大的办公室,来到一扇落地窗前。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

“你昨天说,我没有未来。”他背对着我,声音听不出情绪,“说说看,怎么个没有未来法?”

我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你的生命线,在二十八岁那年,断了。”

我伸出手,指着他心脏的位置。

“这里,有一个洞。”

“不是生理上的,是命理上的。”

“有人在你出生的时候,就从你身上拿走了一部分东西。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你的命格不全,注定活不过二十八岁。”

顾沉言沉默了。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渊。

“还有多久?”他问。

我看着他头顶那根若有若无的生命线,轻声说:

“三个月。”

和我弟弟苏然剩下的时间,一模一样。

章节四

办公室里陷入了漫长的死寂。

顾沉言没有表现出任何震惊或恐惧。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仿佛我在谈论的是别人的生死。

“代价呢?”他终于开口。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让你弟弟活下去的代价。”他转过头,漆黑的眼眸锁住我,“以及,让我活下去的代价。”

他竟然相信了。

没有丝毫怀疑。

这个男人理智得可怕。

“我弟弟的病,需要钱。”我坦白道,“很多钱。”

“至于你……”我顿住了。

我不知道怎么救他。

他命格里的那个“洞”,是天生的,像是被神祇挖走了一块。

我看不出任何弥补的办法。

“我救不了你。”我诚实地说。

顾沉言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快得像是错觉。

是失望吗?

“你昨天,不是很有自信吗?”他淡淡地说。

“那是对别人。”我迎上他的目光,“顾先生,你的命格,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他突然笑了。

不是那种敷衍的、礼貌的笑。

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有点意思。”

他又说了这四个字。

“我给你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是一份合同。

【“深渊计划”合作协议】

甲方:顾沉言。

乙方:苏微。

协议内容很简单。

顾氏集团将为我打造一个全新的直播IP,就叫【玄门深渊】。

他们会提供顶级的技术支持、流量推广,以及……爆料名单。

名单上,是京城所有顶级豪门的核心成员。

我需要做的,就是在【深渊】直播间里,一个一个地,把他们的秘密全部揭露出来。

“你要做什么?”我看着他,心脏狂跳。

这份名单,如果曝光,足以在京城掀起一场十级地震。

这是要和整个上流社会为敌。

“清理门户。”顾沉言的指尖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个圈子太脏了,需要洗一洗。”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就不怕……引火烧身?”我问。

“火?”他轻笑一声,“苏微,我就是火。”

他看着我,眼神灼热。

“而你,是点燃这把火的人。”

“协议的报酬是,顾氏承担你弟弟所有的医疗费用,直到他康复。并且,我会动用顾家所有的资源,为你寻找救他的方法。”

“而你的任务,除了直播,还有另一件。”

“找出……当年从我身上拿走东西的人。”

“找到他,或许就能找到救我们两个人的方法。”

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片深渊里,第一次燃起了一簇火苗。

是求生的欲望。

也是复仇的火焰。

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拿起笔,在乙方的位置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苏微。

笔尖落下的一瞬间,我看见他和我之间,凭空出现了一根红色的线。

不是代表姻缘的粉色。

而是一种……血一样的,鲜红。

命运的契线。

它将我们两个时日无多的人,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章节五

协议签订的第三天,【玄门深渊】第一场直播正式开始。

平台依然是【深渊】APP。

但这一次,顾氏集团的公关和技术团队火力全开。

一个匿名链接,通过无数个无法追踪的渠道,被精准地推送到了京城所有豪门贵胄、名流媒体的手机上。

链接的标题,嚣张到了极点。

【今晚八点,直播审判。】

晚上七点五十九分,我坐在顾氏集团为我准备好的直播间里,看着在线人数从1,飞速飙升到十万,二十万,五十万……

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一百三十七万。

整个京城的上流圈子,几乎都来了。

弹幕区一片混乱。

【这什么东西?谁搞的恶作剧?】

【审判?好大的口气!】

【我倒要看看,谁在装神弄鬼!】

【听说主播就是前几天大闹顾景明订婚宴的那个疯女人?】

顾景明和林菲菲也在。

他们的ID很显眼。

【景明:苏微!你又想干什么!你就不怕顾家封杀你吗?!】

【菲菲:疯子!不知廉耻!】

我没有理会他们。

八点整。

我准时出现在镜头前。

“大家好,我们又见面了。”

我微笑着,目光扫过屏幕上滚动的弹幕。

“今天的第一个审判对象,是华盛集团董事长,张翰海先生。”

我话音刚落,弹幕里立刻跳出一条。

【瀚海乘风:一派胡言!】

ID的主人,正是张翰海本人。

“张董别急。”我慢悠悠地说,“我们先来回顾一下您的光辉事迹。”

“白手起家,商界传奇,热心公益,爱妻爱子,是个人人称颂的大善人。”

“可惜啊……”

我话锋一转。

“这些,都是假的。”

“你的第一桶金,是来自于你第一个妻子,李秀兰的死亡保险金。”

“你对外宣称她病故,实际上,是你亲手推她下的楼梯,造成了她颅内出血。”

“她的死,让你拿到了五十万,创办了华盛的前身。”

直播间里,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弹幕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真的假的?!】

【杀妻骗保?这是刑事案件啊!】

【瀚海乘风:你血口喷人!我要告你诽谤!】

张翰海彻底慌了。

“证据呢?”我轻笑一声,“张董,你看看你身后。”

镜头里,我清晰地看到,张翰海身后那幅价值千万的名家字画上,正攀附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女鬼。

她的后脑勺上,有一个恐怖的窟窿。

她正死死地盯着张翰海,发出无声的嘶吼。

那是他的业障,他的心魔。

别人看不见。

但我能。

“你二十年来,每个午夜梦回,是不是都会听到高跟鞋下楼梯的声音?”

“你办公室里那幅《松柏长青图》,是不是每到阴雨天,就会渗出水渍,像一个人的血手印?”

“你不敢在家里装镜子,因为你总能在镜子里,看到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我每说一句,张翰海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汗如雨下,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瀚海乘风:你……你怎么知道……】

他打出的字,都在颤抖。

“我不仅知道这些。”

我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宣判。

“我还知道,你为了掩盖罪行,把你妻子伪装成病死的病例报告,就藏在你书房第三个抽屉的夹层里。”

“而那份报告的伪造者,仁爱医院的王副院长,上个月刚收了你一套城西的别墅。”

“这些证据,够不够让你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张翰海“砰”的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直播间里,一百多万观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爆料,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各位,别急着走。”

“下一个,轮到谁呢?”

我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景明】那个ID上。

顾景明,轮到你了。

章节六

直播间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景明】那个ID上。

屏幕那头的顾景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景明:苏微,你敢!】

他的威胁,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菲菲:景明,别怕她!她就是个疯子,在胡说八道!】

林菲菲还在嘴硬。

我笑了。

“别急,还没轮到你们。”

我手指在面前的平板上轻轻一划,调出了下一个人的资料。

“第二位,天娱传媒总裁,刘总。”

一个油腻的地中海男人头像跳了出来。

“刘总,圈内有名的‘伯乐’,喜欢提携新人,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新人。”

“你的故事,可就香艳多了。”

我看到,刘总肥胖的身体上,缠绕着无数条粉色的桃花线。

但这些线,无一例外,全都泛着黑气。

是烂桃花。

是孽缘。

“三年前,女演员周倩倩,从你办公室的窗户跳了下去,当场死亡。警方结论是抑郁症自杀。”

“一年前,练习生李梦,在宿舍割腕,抢救无效。公司通告是个人原因退圈。”

“半年前,刚出道的新人女团成员,在你举办的私人派对后,被发现溺毙在泳池里。”

我每念出一个名字,直播间的气氛就压抑一分。

弹幕里,已经有人开始发呕吐的表情。

“刘总,你的‘伯乐’之名,是用多少女孩的命换来的?”

“你那个专门用来‘选妃’的私人会所,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摄像头?”

“那些被你毁掉的女孩子,她们的冤魂,每晚都在你床头唱歌,你睡得着吗?”

屏幕上,刘总的头像灰了下去。

他下线了。

是心虚,是恐惧。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爆发了。

【人渣!畜生!】

【报警!必须报警!】

【天哪,我女儿就是天娱的练习生,我不敢想了……】

【@平安京城,出来干活了!】

我没有停。

“第三位,宏发地产董事长,孙宏发。”

“你的发家史,是踩着无数拆迁户的血泪写成的。”

“为了强拆,你找人打断了户主李大爷的腿,逼得他老婆心脏病发送医,最后死在医院。”

“你把他们的独生女,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孩,送进了精神病院。”

“孙总,你每晚睡在那栋用人血筑成的豪宅里,有没有梦到李大爷一家三口,站在你床边问你,为什么?”

……

我一个接一个地点名。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肮脏不堪的黑历史。

杀妻、潜规则、强拆、洗钱……

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豪门大佬,被我一层一层地扒下了伪装的画皮,露出里面腐烂流脓的血肉。

整个直播间,变成了一场盛大的、公开的行刑。

被点到名的人,有的惊慌下线,有的疯狂咒骂,有的甚至开始求饶。

而那些没被点到名的,则在瑟瑟发抖,祈祷着下一个不是自己。

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在金钱和权力之外,还存在着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力量。

而我,就是这种力量的代言人。

直播进行了整整一个小时。

我揭露了七个人的秘密。

每一个,都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最后,我将镜头重新对准了自己。

“今天的审判,到此结束。”

“感谢各位的收看。”

“下周同一时间,我们不见不散。”

说完,我便要关闭直播。

就在这时,一条金色的弹幕,突兀地出现在屏幕最上方。

是【深渊】平台的超级管理员才能使用的特效。

【言:等等。】

顾沉言的ID,像一尊神祇,俯瞰着众生。

【言:彩蛋时间。】

【言:苏微,算算我。】

章节七

顾沉言的这句话,像一颗深水炸弹。

整个直播间瞬间沸腾。

【卧槽!正主下场了?!】

【这个‘言’是谁啊?口气这么大?听起来像是这个平台的老板?】

【他要主播算他?这是什么操作?自己锤自己?】

【难道前面那些爆料,都是他策划的?他想干嘛?】

顾景明和林菲菲也懵了。

【景明:哥?是你吗?你为什么要帮这个疯女人?】

顾沉言没有理他。

他的ID,高高在上,只对我一个人说话。

【言:算。】

一个字,不容置喙。

我看着屏幕,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当着一百多万人的面,让我算他?

算他活不过二十八岁?

算他命里有个洞?

这是要把我们两个一起推到风口浪尖。

“顾先生,你确定吗?”我低声问,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言:我付了钱的。】

他用的是我们初次交易时的话。

他是我的金主。

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我的视野里,只剩下了与顾沉言相连的那根命运之线。

它鲜红如血,另一端没入屏幕后的虚空。

我顺着那根线,集中我所有的精神力,向前追溯。

我想看看,他命里的那个“洞”,究竟从何而来。

我的意识仿佛穿过了一条黑暗的隧道。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婴儿的啼哭。

冰冷的手术台。

古老而诡异的祭祀法阵。

一群穿着黑色长袍、面目模糊的人,围绕着一个祭台。

祭台上,躺着两个刚出生的婴儿。

其中一个,是顾沉言。

另一个……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另一个婴儿的眉眼,竟然和我的弟弟苏然,有七分相似!

一个穿着为首黑袍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黑曜石制成的匕首,高高举起。

他的口中念念有词,说着我听不懂的古老语言。

随着他的吟唱,躺在顾沉言身边的那个婴儿,胸口处慢慢浮现出一团金色的光。

那光芒充满了生命的气息,温暖而纯净。

黑袍人眼神一厉,匕首猛地刺下!

但不是刺向那个婴儿,而是刺向了顾沉言的心口!

匕首没入的瞬间,并没有鲜血流出。

顾沉言胸口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而另一个婴儿身上的金色光团,像是受到了牵引,化作一道流光,被那个漩涡尽数吸了进去!

“啊!”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猛地睁开了眼睛。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我看到了。

我看到顾沉言被夺走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生机”。

是另一个孩子的生机!

有人用一种邪恶的献祭仪式,将本该属于另一个孩子的生命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才让他活了下来。

但这种逆天改命的邪术,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他的命格永远无法完整,一旦被转移来的生机耗尽,他就会死。

而被夺走生机的那个孩子……

我想到了我弟弟苏然。

他从小体弱多病,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

而他得的怪病,正是身体机能的迅速衰竭。

一切都对上了。

当年那个被献祭的婴儿,就是我的弟弟!

顾沉言的“生”,是建立在我弟弟的“死”之上!

巨大的震惊和愤怒,让我浑身发抖。

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屏幕。

“顾沉言!”

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

“你不是没有未来。”

“你的命,是你偷来的!”

章节八

我的话,让直播间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死寂。

没有人明白我在说什么。

偷来的命?

这是什么玄幻小说情节?

【什么情况?主播说的话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偷命?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这个‘言’到底是谁啊?主播好像认识他,而且看起来很恨他?】

只有顾沉言,屏幕那头的顾沉言,能够明白。

【言:你看到了?】

他的弹幕,依旧平静。

但只有我能感受到,那平静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我看到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场肮脏的献祭!”

“用我弟弟的命,换你的命!”

“顾沉言,你们顾家,欠我们苏家一条命!”

我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原来如此。

原来我弟弟的病,根源在这里。

他不是生病,他是被人偷走了活下去的根本!

而偷走他生命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和我合作,说要救我弟弟的男人!

多么讽刺!

【景明:苏微你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哥怎么会害人!你再敢污蔑我哥,我撕了你的嘴!】

顾景明还在叫嚣。

但在顾沉言的光环下,他像个跳梁小丑。

【言:来我办公室。】

顾沉言又发了一条弹幕。

依旧是命令的口吻。

【言:当面说清楚。】

说完,他的ID就灰了下去。

直播间的超管权限被移交给我,屏幕上跳出一个提示框:【是否关闭直播?】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是”字,指尖都在颤抖。

我该去吗?

去见那个偷走我弟弟性命的“凶手”?

理智告诉我,这可能是个陷阱。

但情感上,我必须去。

我要当面问清楚,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要为我弟弟,讨一个公道!

我颤抖着手,点了“是”。

直播关闭。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情绪激动和精神力透支,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扶着桌子,大口地喘着气。

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画面。

冰冷的手术刀,诡异的祭坛,两个无助的婴儿。

还有我弟弟……

我的弟弟苏然。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喂,是苏然的家属吗?”护士的声音很焦急,“你快来一趟医院吧,你弟弟他……他刚刚心跳停止了!”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手机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章节九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医院的。

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ICU的抢救室外。

红色的“抢救中”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眼睛里。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我抬起头,看到了顾沉言。

他还是那身黑色的西装,一丝不苟,与医院的混乱格格不入。

他身后跟着他的助理和几个保镖。

看到他,我眼中的血色瞬间上涌。

我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朝他冲了过去。

“顾沉言!”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没有躲。

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他身后的保镖想要上前,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还来干什么?”我揪着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道,“来看我弟弟死透了没有吗?来看你的‘续命’效果好不好吗?”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弟弟!”

“你把他的命还给他!你还给他!”

我的眼泪决堤而出,混合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

顾沉言任由我打骂,一言不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深渊般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是愧疚?是怜悯?还是……痛苦?

直到我哭得脱力,瘫软在地。

他才蹲下身,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颤抖的肩上。

“苏微。”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沙哑。

“当年被献祭的,不止你弟弟一个。”

我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还有我。”他说。

“那场仪式,名为‘同命相连’。”

“它没有偷走你弟弟的生机给我,而是……把我们的命,连在了一起。”

“我身上的那个‘洞’,不是缺口,是一个连接我们的‘端口’。”

“所以,我活,他才能活。”

“我死,他也活不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会在二十八岁耗尽生命。”

“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被绑在一起的祭品。”

我呆住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不是偷命,是……共生?或者说,共死?

“是谁干的?”我颤抖着问。

“我的爷爷。”顾沉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寒意,“顾家的上一代家主,一个为了家族延续,可以牺牲一切的疯子。”

“他相信顾家有‘天命’,但到我这一代,血脉里出了问题,注定夭折。”

“于是他找到了一个邪术师,用这种禁术,强行将另一个拥有‘旺盛生机’的孩子与我绑定,试图逆天改命。”

“那个孩子,就是你弟弟。”

“而那场仪式,出了差错。”

“它没有完成‘转移’,而是变成了‘共享’。我们共享着一份被诅咒的生命。”

“所以,苏微,我找你,不是为了害你。”

“是为了自救。”

“也是为了……救他。”

他的手指,指向了抢救室的门。

就在这时,门“嘎吱”一声开了。

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家属请做好心理准备。”

“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

我的心,沉入了谷底。

“等等!”

顾沉言突然开口,打断了医生的话。

他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的木盒,递给医生。

“用这个。”

“这是什么?”医生皱眉。

“救命的东西。”顾沉言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爷爷留下的,仪式的‘解药’。”

“但它只能救一个人。”

“苏微,你来选。”

“救他,还是救我?”

章节十

整个走廊,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在说什么胡话。

只有我,死死地盯着顾沉言手里的那个黑木盒子。

我的视野里,那个盒子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精纯的生命气息。

是金色的光。

和我当初在幻象里,看到我弟弟身上浮现出的光芒,一模一样。

这是……当年被夺走的,那部分“生机”?

“什么意思?”我声音沙哑地问。

“意思就是,这份‘生机’,可以填补我们其中一个人的命格。”顾沉言平静地解释,“被填补的人,可以活下去,像个正常人一样。”

“而另一个人……”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另一个人,会立刻死去。

因为那份被强行共享的、被诅咒的生命,将彻底失衡。

这是一个残忍的选择题。

一道用两条人命写成的题目。

我的目光,在顾沉言的脸和抢救室的门之间,来回移动。

一个是偷走我弟弟生命,却又与他共生的男人。

一个是与我血脉相连,我必须拯救的亲人。

我该怎么选?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那场肮脏的仪式,始作俑者是顾沉言的爷爷。

顾沉言和我弟弟,都是受害者。

从这个角度看,顾沉言是无辜的。

可是……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弟弟死!

“为什么……要我来选?”我痛苦地闭上眼。

“因为这是我欠你的。”顾沉言的声音很轻,“无论当年的真相如何,我终究是靠着你弟弟的生命,才活到了今天。”

“选择权,理应在你手上。”

他把那个黑木盒子,塞进了我的手里。

盒子入手,一片温润。

我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磅礴生命力。

这是我弟弟活下去的希望。

也是……顾沉言的。

我抬起头,看向他。

他也在看着我。

那双深渊般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祈求,只有一片坦然的、死寂的平静。

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了我的答案。

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如果……我救了我弟弟。”我颤声问,“你会怎么样?”

“我会立刻死去。”他回答得很快,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之前做的所有事,是为了什么?”

“你策划那场直播,扳倒那些豪门,得罪了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又是为了什么?”

“你只是想死得清静一点吗?”

顾沉言沉默了。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只是想在我死之前,把这个肮脏的圈子,清理干净一点。”

“顺便……把顾家从我爷爷那条错误的路上,拉回来。”

“苏微,我生于深渊,也终将归于深渊。”

“这是我的宿命。”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敲在我的心上。

我忽然明白了。

他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求生。

而是一场……盛大的、有计划的复仇与自我毁灭。

他恨他的爷爷,恨这个家族,恨这份被强加的、肮脏的生命。

他找上我,利用我,其实也是在利用我这把最锋利的刀,去刺穿他所憎恶的一切。

而最后,他要把这把刀,刺向他自己。

我看着手中的盒子,又看看他。

我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顾沉言,你真是个混蛋。”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那个黑木盒子。

里面没有丹药,没有符咒。

只有一小撮……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灰烬。

我拿起盒子,转身走向抢救室。

医生想拦我,被我一把推开。

我走到我弟弟的病床前。

他安静地躺着,脸色灰败,心电图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我看着他,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我将盒子里的灰烬,全部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咽了下去。

“苏微!”

顾沉言的惊呼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对他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顾沉言,你不是说,我们是‘共享’生命吗?”

“那这份‘生机’,由我来承载,不是一样吗?”

“我来做那个连接你们的‘端口’。”

“我来背负这份诅咒。”

“你们两个,都得给我好好活下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强大的、金色的暖流,从我的丹田处轰然炸开,瞬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

我看到,一根金色的、崭新的生命线,从我身上延伸出去,一端连接着病床上的苏然,另一端,穿过墙壁,连接着门外的顾沉言。

而原本属于我的那条生命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碎裂。

“滴——滴——滴——”

病床边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了规律的声响。

那条已经拉直的线,重新开始了剧烈的跳动。

我弟弟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而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倒下的最后一秒,我落入了一个冰冷而颤抖的怀抱。

我听到了顾沉言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恐慌和绝望。

“苏微……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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